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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失去灵魂的卓越》读后感 [打印本页]

作者: a158451954    时间: 2017-4-19 09:09
标题: 《失去灵魂的卓越》读后感
           课堂上,一位同学提了一个很好的问题:人和物的区别是什么?她说是美德和自由。不过我觉得这两个概念还是不够根本,虽然我对思想这个概念的内涵还只有模糊的了解,但是我觉得美德和自由成立的前提是思想的存在。
        《自私的基因》全书中一个核心概念是ESS(生物进化上的稳定策略),大意是指,同种生物之间,等位基因会控制不同的行为模式,彼此之间开展激烈的竞争,为了扩大自己在基因库中的数量。在比如“老实人”“伪装者”“骗子”同时存有并将长期保持一种稳定的比率时,该生物将不断进化。针对人类这种特殊的生物,书中写道“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我们能够留下来的也只有拟子和基因”,通过类比基因,作者把人类的文化定义为拟子,亦即能够如基因般自我复制并努力扩大自身在拟子库中的数量。(比如宗教里,相信神的存在这一观念在代际之间不断传递延续。)
         在此,我存在可能得不恰当地把书中的文化理解成思想。假如可以这样理解的话,我认为,当拟子这一变量进入了ESS之后,将彻底改变比率的稳定性,尽管在很长一个时期里,相对于我们每个人的一生来说,大学里仍然会有学生为了学分而学习,而不是理想中的为了学习而学习。在社会稳定进化的同时,“老实人”的比率,我坚信会一直提高,因为思想的存在和发展。
         至于老师提出的,获得的分数和失去的分数的预设可能存在问题。我想了想,获得的分数和失去的分数具体多少并不重要,只要获得的分数数值大于失去的分数的数值,那么就会形成一种稳定的比率。获得的分数数值大于失去的分数数值这本身的确是一个难以证实的命题,但是这也是一个难以证伪的命题,假如这是假的,在“骗子”的压榨下,人类社会应该早已灭亡了,也不会存在生物了吧。老师和另一位同学对我的“理性的经济人”这一预设的怀疑,对我启发很大。我思考了之后,觉得是我表述本身的含糊,导致了我所提出的社会中ESS表面上疑似存在的矛盾。马克思主义原理课上,老师说,马克思认为现在以至以后很长一段时期里,我们都将处于史前人的阶段,亦即不完全的人,处在从物到人的过渡之中。所以我就斗胆地修改“理性的经济人”,加入一个半字,变为“理性的经济的半人”。老师提出的质疑是,“理性的经济人”其实不符合东方文化的利他主义传统,我的思考是,我相信完全人的社会将会是纯粹利他主义,但我们现在的社会相当大的一部分应该是由理性利己主义者构成,亦即披着利他主义外衣的利己主义者,亦即半人社会。另一位同学提出,“人是向死而生的存在”,我没读过海德格尔的著作,为了给我这个破理论糊纸挡风,就自我曲解这句话。我认为死是指个体的消亡,生是指思想的存续。当我们这些半人越来越理解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就越来越少地从个体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而是更高地站在思想的角度去思考。就会有越来越少的为学分而学习的“骗子”,而会有越来越多的为学习而学习的“老实人”。毕竟个体是短暂的和脆弱的,思想才是可能的永恒的存在。
         我自己感触最大的是,书中关于通识教育的那部分中的那个词“知识上的文盲”。我的关注点和课堂上的一位同学关注的是一样的:从教育方面出发,如何构建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的相通的桥梁。书中写了通识教育的其中之一目的就是培养学生的价值观,培养有责任感的成年公民,其实意思就是指宏观上的国家和微观上的个人的相通。在《旧制度与大革命》中,托克维尔描绘了一幅很可怕的画面,宏观上的国家消灭了中观上的群体,使微观的个人变成一个彼此相似而又相隔的原子化个体,“他们重新来到彼此面前,他们最先接触到的是自己的伤口,要不是为了跟对方决一死战,他们根本不会再碰面,这些人现在都已经死了,但他们的妒意与恨意却留存至今。”我自己的解读是,微观的个体之间丧失了共同的经历,因而无法联成中观的群体。我所指的“共同的经历”并非是曾经共同身处在具体的同一件事中,而是具有共同的历史记忆和共通的价值观,这也是我认为通识教育最重要的目标。但是通识教育不能只教具体的历史事件,仿佛一篇流水账,这样培养出来的不过是“知识上的文盲”,但也不能只是传授抽象的概括的口号般的价值观口诀。美国二战时期发售过大量的国债以抗争法西斯,但起初并没多少人去购买,无论政府做了多少的“为了自由和人权”的价值观的抽象的宣传。后来一位漫画家画了一系列关于自由和人权的漫画,漫画所呈现的不过是日常生活场景,比如父母陪伴孩子入睡的画面,然后国债出人意料地销量大增。这给我的启示是,唯有将抽象的价值观打碎成一块又一块历史或生活的具体的碎片,才能在微观个人之上建立起中观的群体以沟通宏观的国家。我给我们当前通识教育的建议是,采取一种具体剖析某一历史事件的方式来传递哪怕只是一种价值观的方式,比如像《1787巫术大恐慌》《万历十五年》或者教授人民大学的历史,那么哪怕仅有短短一学期,也能够既讲好讲细历史事件,而不只是像现在某些通识教育课程那样,只是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概念的堆砌,又能让学生对历史事件内在的价值观产生共鸣,至少在中观层面上,人民大学的学生成为一个中观上的群体,拥有了共同的经历。
社会与人口学院 陈子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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